【作者】 文_ 王遠昌 圖_ 王遠昌
2021年12月號 第118期
2021-12-27
農曆虎年將屆，且隨三十多年來追蹤中國大陸救虎歷程的攝影師王遠昌，造訪世界最大的東北虎保育基地，看森林王者如何繁育野化、重回山川！
大貓搶救保育計畫
中國大陸本是一個多虎的國家：北有東北虎，南有孟加拉虎、印度支那虎，中部有華南虎，西部有新疆虎。在歷史的長河中，「武松打虎」等很多打虎英雄的故事，被人們以各種形式演繹著。進入十九世紀五、六十年代，世界上各種虎幾近滅絕，偶爾才能見到單隻野生東北虎的足跡。山中無虎必將大亂，弱肉強食的法則將被打破。東北虎不可消亡，也無可替代。
正當東北虎瀕臨滅絕、亟待拯救之際，中國瀕危動物管理部門於一九八六年，在黑龍江省東部、曾是野生東北虎經常出沒的地方，地屬完達山脈的虎峰山山腳下建立了「中國橫道河子貓科動物飼養繁育中心（現為橫道河子東北虎林園）」。中心從世界多地選調東北虎，專門從事東北虎的繁育和野化。
這裡夏季林深草茂、冬季冰清雪潔，原始生態極佳。這座世界上唯一繁育東北虎種群的基地，目標就是盡早補充野外東北虎數量。中心現已對外開放觀光，每一次入園觀看高山深處、青松白雪中虎威凜凜的「山大王」，都心情愉悅、倍感振奮。
重聞虎嘯山林
東北虎野化基地自一九九六年運行至今，從原先轉移下山的六十多隻東北虎，到如今已繁育超過一千餘隻，稱得上是一群千王之王。
東北虎常年在此自由自在生息，通過日常撲咬牛、羊、野雞等活物的人工野化，找到了「老家」，重拾了野性，距放虎歸山僅是拆掉隔離網的一步之遙。中心不僅為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提供一條拯救野生動物的成功之路，同時對世人的生態保護教育和影響，更加直觀有效。
中心過去以單體籠養的方式飼養繁育東北虎，轉移至野化基地變為野外馴養，虎群四季融入大自然之中：冬季白雪飄飄、銀裝素裹，越冷越歡；夏季草木蔥蘢、鳥語花香，生機盎然。色彩斑斕的東北虎在白雪的映襯下，顯得強悍無雙。牠們各自占山為王，「割據」領地，待重返森林之日，生存能力、奔跑速度、捕食技巧和耐寒強度定能適應。
放虎歸山必有生機
東北虎林園繁育馴養以適應野外生存的模式運作，將野雞、野鴨、活牛、活羊等可買到的活物，用工作車運抵野化區內投放，任老虎搜巡捕殺。遊人買票入園後，也可另付數百元不等，買一隻野雞、活羊等投放（也曾投放過活牛，因牛角易傷害虎而終止）。我曾看過幾十位來自廣東的遊人，因看到活生生的弱肉強食場景，備感震撼，而連買了三頭活羊、七隻野雞讓工作車投進野化區內。這群人即使看上去年約六、七十歲，在生命法則前，仍如同孩子般「哇哇」驚叫不停。
被咬死的活物，成就了老虎的美餐，還引來了新的生態景觀：虎吃過的肉在雪地上殘留，碎鮮肉可使烏鴉等鳥類飽食；進食後所產生的排泄物，還成為喜鵲等鳥類攝取營養素的管道。東北虎投放至野化基地後的第二年開始，當地的野生動物專家便在園區內，查定十六種鳥類來此棲息、與虎同享一片家園。
現每天東北虎林園上空鳥類盤旋，鳴啼悅耳，杜鵑、喜鵲等飛鳥五顏六色。有的小鳥在老虎的背上，收回翅膀小憩；有的則落落跳跳，老虎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些鳥的「干擾」，無可奈何也無計可施，只能任其來去自由。雖然有覓食的烏鴉和喜鵲與東北虎距離不足一公尺，但是百獸之王並不傷害牠們，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和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