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作者】 文_陳浪 圖_陳浪/旅讀中國、CTPphoto
2019-04-19
那個曾經不足掛齒的邊陲小城，如今更像座欣欣向榮的大型工地，處處都在趕工建設，更獲讚譽為是中國最年輕的城市、中國新深圳。
趁著天剛亮之時，搭上最早一班客運，動身離開如詩如畫的伊寧。靜悄悄的街頭巷尾，尚未迎來嶄新的一天，而我這趟絲路之旅卻即將邁入尾聲。儘管還有許多景點和博物館沒來得及造訪，但心裡相當明白，是時候回家，是時候道再見了。
長年在路上的旅人，面對告別這日日夜夜接連上演的情節，應該早已熟練，不成什麼大事，盡量避免不知所措的肢體動作，內心情感也翻不起滔天巨浪。但旅途中的再見終究和日常生活不同，盡收眼底的景致、錯身而過的人物，這輩子可能就只遇見這一回，因此道別時心裡總不是想著下次再見，而是再也不見。
此時此刻，坐在從伊寧大世界汽車站出發，一臺車身破爛彷彿隨時要解體的小巴士上，滿載的乘客使得狹窄的座位更加難受，所幸行車時間不長，我側著身子看著窗外匆匆掠過，那些遙遠到陌生的風景，沒有太多情緒，也還沒想好怎麼告別，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地抵達霍爾果斯。
從邊陲小城邁向繁榮都市
霍爾果斯位於伊犁河谷谷口，緊鄰哈薩克，距離新疆首府烏魯木齊六百七十公里，一直扮演著絲路北線上重要驛站的角色。隨著時光推移，當絲路途中風光都傾頹蕭瑟，霍爾果斯卻迎來了千百年來的高峰，緊緊抓住伴隨一帶一路政策而來的發展機遇。在一八八一年正式通關的它，成為中國大陸最早向西開放的口岸，小小的城鎮裡只有不逾十萬的長住人口，大千世界卻在此縱橫交錯。
霍爾果斯是中國大陸面對中亞、西亞，乃至於歐洲距離最近的口岸，那個曾經不足掛齒的邊陲小城，如今更像座欣欣向榮的大型工地，處處都在趕工建設，更受讚譽為是中國最年輕的城市、中國新深圳。偌大的火車站班次不多，周遭也空蕩蕩一片，但據當地人說法，待鐵路建設完全，就可以從這裡直接坐火車到哈薩克的第一大城──阿拉木圖，便捷的跨國交通將會大幅提升霍爾果斯的重要性。不過在那之前，還是得先乖乖地從關閘排隊過關。
一邊紅一邊藍的國界線
下了小巴，不遠處就是與紅其拉甫、阿拉山口並稱為新疆三大口岸的霍爾果斯口岸。主體建築邊防嚴密，並不適宜觀光，象徵性地拍了幾張照片後，我和許多遠赴霍爾果斯的遊客一樣，雖然沒有准許入境的哈薩克簽證，依然想感受那分跨越國境的感動。近年來，中國大陸與哈薩克合作成立了一處位於中哈邊境的自貿區，其中大部分的範圍都位於哈薩克國土之上，只要憑藉有效的身分證明，都可以自由往來這個主要開放給中哈民眾進行交易的經濟特區。而這裡最吸引人的，當然就是那條標示著國界的國界線。塗著紅色的一邊是中國大陸，塗著藍色的則是哈薩克。許多遊客在此腳跨兩國，合影留念，一旁來往的貨車途經此地時，也會形成司機與貨物身處不同國家的有趣現象。
當我踏進了哈薩克的國土，也正式代表絲路之旅畫下圓滿句點，從上海出發，在還看得到海的浦東機場一路西行，途經西安、西寧、張掖、嘉峪關、吐魯番、烏魯木齊和伊寧，透過陸路橫跨整個中國大陸，最後從霍爾果斯口岸離開，踏上哈薩克的土地。這旅程漫長又艱辛，可能記入筆下也就是洋洋灑灑幾千字，但那卻是真真切切，用三週時間走過的難忘旅途。一路遠行平安順利，收穫豐碩，內心除了達成目標的喜悅之情，更多的是滿滿感謝，對善待我的這片蒼穹大地，對保佑我的眾神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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