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作者】 甘炤文(Tiger) 文_甘炤文 圖_ RF123
2020-02-10
「藍藍的天上白雲飄/白雲下面馬兒跑/揮動鞭兒響四方/百鳥齊飛翔/要是有人來問我/這是什麼地方/我就驕傲地告訴他/這是我的家鄉」──詩人、音樂家.美麗其格
對臺灣人而言,「蒙古」無疑是一處既陌生又熟悉的國度。
它曾是中學課堂所習得、岳飛〈滿江紅〉中「壯志飢餐胡虜肉,笑談渴飲匈奴血」的假想之地,也是一張行政地圖由「秋海棠」轉變為「老母雞」形象的關鍵;尤有甚者,街頭可見的烤肉店、火鍋餐廳,電視螢幕上手執長弓、滿面于腮的男演員,或者電玩遊戲裡頭,一支支攻城掠地的帝國騎兵隊伍……藉由通俗文化的渲染,以成吉思汗為人物象徵的「蒙古」,早已如浮冰融於水似地融入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。
回到《蒙古秘史》的記載,成吉思汗的先祖──傳說中承受天命的孛兒帖赤那(蒼狼)及其妻豁埃馬闌勒(白鹿),度越過騰汲思海而來到不兒罕山下定居,由是生下了巴塔赤罕,爾後眾子嗣一逕散葉開枝,分屬第二十二代氏系的成吉思汗,因而被視為傳承自蒼狼與白鹿圖騰的正宗蒙古後代。
懷著傳奇身世和坎坷的年少際遇,鐵木真步步為營,終於兼併其他難纏的敵手,成為統領蒙古諸部的「成吉思汗」──大汗的野心尚不僅此,一二一八年起,他率領大軍首度踏上西征之途,一路滅西遼、殲花剌子模、鏟除高加索山後的欽察人諸勢力黨羽……這是繼匈奴王阿提拉揮舞「上帝之鞭」的八百年後,令歐洲文明悚懼的「黃禍」再度襲捲而來。
從成吉思汗到忽必烈,四大汗國和元朝的誕生,在在證明了遊牧民族絕非一群只知「彎弓射大雕」的莽夫,而是穩踞馬背的一代天驕,聽任奔騰的獸蹄踩踏出輝煌的帝國盛世!
蒙古襲來:草原文化的復興與衰微
也許我們都嚮往過一種生活形態:碧雲天,青草地,氈帳外雪白的羊群恰如碎浪般騰湧,捎來了詩和遠方的消息……
晚近已有不少學者開始反身省察,由於傳統的歷史學建構動輒以西方(歐洲)史觀或東方(中國)史觀為核心依皈,使得遊走在「正朔」和「法統」之外的遊牧民族,以及他們自身的歷史發展與文化成就,往往夾纏於這兩大思想體系間,逐步喪失了明確的發言地位,最終只得由地理意義上的邊緣,坐實為存在意義上的邊緣。
翻開史料典籍,在過去,長城以外的廣大土地動輒被貶抑為「邊疆」、「化外之地」,居處其間的異族人民則「披髮左衽」、「不知禮義」,難以以理喻之,只能設法攻勦或防堵──事實上,這片閃著千里金光的草原絕非假想中茹毛飲血的蠻地,相反的,有別於安土重遷的中原農業文化,遊牧民族順應天時地利,仰賴自然環境建構出隨四時流轉的生命秩序,其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型態歷經幾千年來融合與交流,業已開散出獨特的日常慣習、產業模式乃至於宗教信仰內涵。
與此同時,工業革命以降的現代化腳蹤,亦漸次履及這片古老而豐沃的大地。
上個世紀初方宣告獨立的蒙古,首都烏蘭巴托在過去幾十年間呈現了飛躍性的發展。不少人家嘗過伴隨聲光化電而來的便利甜頭後,紛紛選擇定居於此,轉而放棄原本看天吃飯、行事相對艱險的遊牧生活。當然,這背後更牽涉一整套文化價值體系的轉換──當脫離貧困、追求舒適成為當代蒙古念茲在茲的生活目標,無怪乎歷史與人類學家要惆悵地發出哀嘆:也許在本世紀終結前,曾經活躍於中亞草原上的遊牧文化,將會全然從世界上消逝……
作為一名旅人,或許無由參破草原上悄然生發的世變,但是攜帶充裕的背景知識,腳踏實地重返故事的源頭,馬背上的無限江山將不再只是文獻上縹緲虛幻的記載,卻將化為真真切切的旅讀體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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