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特別報導】古今中外地震考

【作者】 文_Doris/ 旅讀 圖_CTPphoto、視覺中國、WIKI COMMOMS

2021年3月號 第109期
2021-03-29

 

震驚世界的東日本大地震將於本月迎來十周年紀念,受全球疫情影響,相關紀念活動可預料將以最低限度舉辦或暫緩。過去十年來,生活在地震帶的我們又經歷了無數地震,面對這個危害極大的自然災害,古人究竟如何詮釋理解呢?

 

地獸翻身 牛鱉魚象狗

各國的地震傳說都有各自的民族特色,但內容結構可說極為神似,最主流的說法是人們想像大地由各種動物背負,每當動物翻身或擺動,地震就隨之而來。

比如耳熟能詳的「地牛翻身」,其實是臺灣獨有的民俗傳說,早期的住民認為地底有一頭大牛在睡覺,每當牠睡醒翻身,就會牽動大地,引發地震。

在中國, 古代有「地震鰲魚動」之說,起源於女媧補天之際斷鰲足以立四極的傳說,當鰲魚翻身或眨眼,地震也就隨之而來,並由此衍伸出腳踩鰲魚以鎮邪的觀音形象。

最有意思的,還有西伯利亞的地震神話──居然是哈士奇撓抓跳蚤所引起。古西伯利亞認為天神將大地置放雪橇上由哈士奇拖行,每當跳蚤纏身、弄得神犬癢得受不了時,牠們就會設法抖一下,或乾脆停下來打滾止癢,雪橇晃動,大地便隨之震動起來。

神話傳說 東西大不同

在民智未開的古早年代,世界上有許多部族將地震歸因於超自然因素,如常見的地母傳說,分布極廣,從西藏到南半球紐西蘭都有相對應的地母、羅剎女等女性神話形象。傳說西藏的地形為女魔羅剎女仰臥之形,今日西藏的佛寺便是按其身體要害處而修建,意指鎮壓女魔,使大地安寧,也是今日西藏鎮魔圖的由來。

在古代中美洲人的世界觀當中,大地是由四個神明所抬起,當神明手痠或是覺得地上的人類數量過多時,就會抖動大地,讓部分的人類摔下,也藉機舒緩一下僵硬的手臂。

這幾年因電影形象鮮明而名動全球的希臘海神波賽頓、北歐邪神洛基,也都是地震傳說當中的要角。

天威體現 政治與宗教無論中西,地震的主流詮釋往往傾向是神靈對人類惡行的懲罰,只是東方經常與政治掛勾,而西方的宗教色彩更多一些。

神器出世 東漢第一人

關於地震科學的研究,一直要到二十世紀,西方科學家深入研究地震波後,才為地震科學掀開新頁。在此之前,中國古代也有以張衡為代表的一眾專家,承先啟後,為地震研究作出貢獻。

時任太史令的張衡,主掌天文、曆法、氣象與地震等相關事宜,為了能更深入掌握各地的震情,在漢順帝陽嘉元年(西元一三二年)發明出世界上第一個測量地震的儀器「候風地動儀」,足足比西方世界同類型的發明提早了一千七百多年。

陽嘉三年,地動儀中的機件突然發動,儀器中的銅珠落了西北方向的蟾蜍口裡。幾天後,驛者快馬來報證實隴西地震,眾人才為之信服,這也是張衡的政治生涯最光輝的一刻。

解碼古籍 還原地動儀

如今我們之所以能知曉甚至還原東漢地動儀,要歸功於南朝人范曄的貢獻。現存地動儀最早的紀載,來自於其著作《後漢書張衡傳》,書中描述,地動儀由精銅鑄成,外型若酒壺,圓徑達八尺,外表刻有篆文與山、龜、鳥、獸等圖形,儀器內部中央立著一根銅質「都柱」。儀器外則圍繞著八條含著龍珠的龍首,象徵八個方位,每條龍的下方都有一隻蟾蜍張口向上與其對應,若有地震發生,該方位的龍珠就會掉入蟾蜍口,便可據此得知地震發生的方向。

理科皇帝 康熙破迷信 

在張衡離世的千年之後,中國最傑出的地震學者是誰呢?說來可能很難相信,居然是清代帝王康熙。

在西學東漸背景下,這位中國史上經歷了最多次地震災害的皇帝,親自展開地震研究。藉由傳教士帶來的西方天文、數理知識,結合中國歷史地震紀錄,康熙反駁了前人所謂「天人感應」等迷信觀念,將「有災異見,即重處宰相」批為謬行,更在六十七歲之際,將其在數次大震中的感受和體會,從科學角度寫了一篇名為「地震」的論文,其內容已出現震央、震源、震波的觀念,同時亦歸納出中國地震分布不平衡,亦了解地震會引發海嘯的現象,與現代地震學有諸多符合之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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