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-10-31
在開始之前,他最害怕的事是出發,然而在開始徒步後,最害怕的是有一天停下來不走了;然而在過程中他發現放棄也是一種勇氣,得以直面自己,於是他說:人都要需要學習兩件事,一是出發,二是放棄。
什麼影響了你,又改變了什麼
童年的小雷克,在他心目中當獸醫的媽媽每天在午休時悠閒閱讀是他對生活的憧憬,於是他也跟著喜歡上閱讀,母親書架上傑克倫敦等作者的書種下了他日後喜愛冒險的種子。
雷克並不是生來便開朗、堅毅且勇敢,旅途中改變了他許多,原本害羞內向的性格,必須為了和當地交流而勇於開口,內心的害怕也必須佯裝勇敢,原本暴躁的脾氣,在崎嶇的路途上變得圓融,旅程後段縱使語言不通,仍能用肢體語言持續前進。
在當時,開始前他最害怕的是出發,而一旦出發,成為在路上的人,一步步往前後,最害怕的反而是停下來,放棄不走了。
每個人都有性格上的缺點,老雷自嘲自己帶有天然的囂張,對徒步的自己感到自豪,對於單車、便車旅人內心存有輕蔑,在甘肅張掖的路上老雷的里程來到了3000公里,對於自己堅持徒步意氣風發,在遇到謝老師時完全打擊了他唯我獨尊的自信,1982年50歲的謝老師從寧波出發,當他遇見老雷時是2008年,20幾年過去了,他的徒步還在繼續,老雷的3000公里在謝老師以生命為長度丈量下,忽然不值一提。
徒步於謝老師而言是生活的方式,在開始徒步時,這樣想法並不能見容當時貧窮的中國社會,不切實際、不負責任、逃避現實等等,不絕於耳,於是他開始用瘋癲武裝自己,把內心的想法深深埋藏,瘋子總不能用一般人的價值衡量了吧!
不同於謝老師,老雷的旅程有他設下的原則_徒步,亦即一步一步,用腳步清楚丈量,一步步精準計量,不搭便車、不能妥協其他,沒有給自己考慮、選擇的空間,在自己設下的框架徒步框架下,咬牙前進,當時的老雷並不明白此間的問題所在,直至到了新疆烏魯木齊,走不下去,決定停下後,他才發現原本的自己被無形的枷鎖綑綁,然而在決定放棄後,原本非常害怕地這個念頭_放棄,在放下成見後得到心靈的解脫,沒有無形的框架拘束著,他才真正自由了。
原來,你給自己選擇的機會,經過自由意志的思考,你還能夠堅持,那才是真正的堅持,而不是盲目的栽進自己設下的框架,否則你只是沒有外力束縛,但心卻不自由。
謝老師四處為家,他的生活即是路上,而老雷無論漂泊何處,都有著回家的方向,他們倆人的徒步命題自始不同,然而這也深深影響著老雷往後對於徒步這件事的態度,這樣的相遇更加深老雷對緣分的信仰,僅是50公里的前方,徒步的兩個人都不回頭,此生他們終將錯過,所以此刻兩人的相遇絕非偶然,謝老師是他命中注定要相遇的貴人,這個用瘋癲包裝自己,實則內涵深厚的男人。
回家的概念,徒步的速度
旅途中最常被提及的問題無非是為什麼走?為什麼選這裡?老雷他偏著頭可愛的說:你不覺得走路回家是一種美好的概念嘛!他的想法總是直率而單純的,讓人不自覺地微笑。
翻開地圖,讀著地名發現薩瑪爾罕也太好聽了吧!於是,烏茲別克的薩瑪爾罕,成為了他旅程中的必去,又為了經過這個一千零一夜故事起源地,選擇了北方的絲綢之路,於他的想望中,駱駝、沙漠、商隊踏上這遠古輝煌的商道是一場多麼浪漫的冒險,就像女孩的冒險故事中總有一個三毛,背起行囊走進了荒凉。
當初的構想中,帶著他的拉拉車,站在歐亞的交界_土耳其的伊斯坦堡,則是他另一個不想錯過的地方。
第一次徒步由法國巴黎到德國是個意外,決定徒步時只有買睡袋的錢,而不夠買帳篷,腳底反覆走出水泡,每天反覆著飢餓、貧窮和後悔,但一回到家,洗了熱水澡,感受到簡單的美好,回想徒步過程好像也不壞,他說人的回憶很容易將經驗美化,於是在大學畢業要回德國當時,反覆琢磨的徒步之夢又再度破土而出,這次他決定從北京走回德國。
他的徒步是一個看世界的藉口,用徒步的速度,將不會錯過任何過程,因為自己對歸屬感的淡泊,從前在交通工具快速移動的過程中,身體和空間總有疏離感,像突兀侵入的外邦人而找不到歸屬,放慢移動的過程中,他將心的一部份留下,感覺融入了不同的地方。
雷克看台灣
來到台灣演講的老雷,回想他在途中的感受,他說某部分台灣像一個更好的中國,中國是個未完成的部分,它因為文革等歷史進程丟失了太多,文化、文字、信仰… …。
途經台北的行天宮,裡頭虔誠且肅穆,信仰和人民生活緊密相連,然而現今中國尚存的寺廟已和一般生活脫離,徒留軀體而不存在信仰,空殼般的建築已不屬於那個環境,缺乏核心精神,在修復古蹟的過程也是躁進的,沒有留下修復的痕跡,以辨別新舊,或者先拆除再蓋上新的,千年前的牆垣就在翻修中過程中丟失了靈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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