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作者】文_鄭淳予/旅讀 圖_陳育陞/旅讀
2023年12月號 第142期
2023-12-08
夜裡的林森北路充滿異色魅力，早期來臺日本人多集中於中山區，為服務日籍人士的陪侍酒店在此聚集，南京東路以南的條通，就是日式酒店大本營。隨著臺劇《華燈初上》大紅，媽媽桑席耶娜樂得發現：「來條通玩的年輕人愈來愈多了！」
你的酒店不是你的酒店
席耶娜25歲加入日式酒店時恰好搭上「末代小姐」行列，體驗過學日文、學插花、學茶道等的「類藝伎」訓練。登門的日籍客人多為商務人士，上酒店發乎情止乎禮，小姐們在賣藝不賣身的界線服務，不會喝酒的席耶娜憑著交際手腕，在窄小條通闖出人生的康莊大道。
2009年，席耶娜察覺到金融海嘯帶給條通的重擊，正好熟識的日本客人投資她一筆錢，能一圓她的開店夢想，於是離開酒店，在條通開起消費較低、客人可以輕鬆喝酒的酒吧。
「那時我的媽媽桑下班帶客人來續攤，看我沒卡拉OK又沒有小姐坐檯，酒賣那麼便宜，一聽我還沒開市，就說可憐喔，凌晨一點才有第一桌客人。」席耶娜挖出回憶，自豪地繼續說：「到現在她的店倒了，我還在開。」
從條通看景氣：一座微型經濟體
隨著日本經濟陷入十年停滯，加上網路發達，許多商社減少出差預算，來臺日人的交際費不再闊綽，條通的日式酒店一間間走入歷史。席耶娜前後在條通開過7間酒吧、居酒屋，全盛時期同時有4間店。開店容易經營難，她也曾倒店慘賠，無顏面對投資她的日本客人。
但那位「恩客」卻特地飛來臺灣，當面向她表白：「妳是我在這世上最喜歡的人─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。如果知道當初那五百萬會讓我失去妳這朋友，我寧願不投，錢虧掉沒關係，但請不要不當我的朋友。」席耶娜當場爆哭，哭完繼續咬牙重修「老闆娘」的學分。
現在的她在條通還有兩間店，一間已開業11年，可列為「老字號」酒吧。然而，一場疫情卻直接讓條通陷入全面死寂。雖然開發了線上聊天小額貼補收入，但始終支付員工半薪的她幾乎是山窮水盡。
酒後見真情，久候見真情
疫情第一年，她還維持十幾年的慣例，寄送幾箱高級芒果給一位交情至深的日本客人，到了第二年店裡停業，她已負擔不起那樣的開銷，客人知情了，鄭重提議：「那，我匯一百萬日圓給妳好不好？我不希望我喜歡的店消失。」
又一次被客人的及時雨拯救，她企盼疫情後要好好招待這位熱愛臺灣的忘年之交，卻在一個月後得知對方因確診離世。「疫情過後，最需要康復的大概是我的膽識吧。」總是樂觀自信的她，不得不承認被打趴，世界洗牌，換她沉澱。
「我很早就確定自己不會離開林森北了。」也因此，她除了是酒吧老闆娘，還斜槓成為「條通文化導覽員」，以「條通說書人」自居。有藝廊、展演空間進駐條通，她比人家股東還開心，更樂見各種主題的新酒吧加入條通。
過去，客人在她這兒買到一晚的傾聽，或一晚的戀愛感，現在，換她說故事給我們聽，在這慾望城市，賣曖昧的盡頭，終歸是人生。
BAR NINE
地址_臺北市中山區林森北路107巷9號
電話_(02)2563-3057
時間_20:00–3:00
FB_bar9tw
推薦店家
Hērá
地址_臺南市中西區民族路二段260號2樓
電話_(06)223-2421
時間_11:00–1:00，週三公休
IG_hera_tainan
丘香sake bar
地址_臺北市大安區信義路四段132號
電話_(02)2755-5213
時間_週二至四19:00~1:00；週五至六19:00~2:00；週日20:00~0:00
IG_sake.chiuxiang.bar
Pink.B Bistro & Bar
地址_臺中市西屯區河南路三段120號7樓
電話_(04)2251-4000
時間_18:30–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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裁縫師深夜咖啡館Bar
地址_臺南市安平區延平街122號
電話_(06)221-2816
時間_週日、一、四19:00–1:30；週五、六19:00–2:00
IG_tailorcoffee
MW Cyberpunk餐酒館
地址_高雄市左營區明誠二路369號停車場旁2樓
電話_(07)550-9887時間_18:00–3:00
IG_mw_kaohsiung
BARKAO
地址_高雄市前鎮區林森四路189號27樓
電話_(07)330-0000
時間_週日、一、三、四18:00~3:00；週五、六18:00~4:00
IG_barkao_kaohsiu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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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淳予
吃飯慢，寫字更慢的文字工，深信轉速慢一點可以老得慢一點；喜歡走路，不討厭洗碗，人生瑣碎事總有好故事，你肯說，我就願意聽。
